回忆.采煤在溜子头和溜子尾之间,向下倾斜三十度,一百米掌子面,八百高八百,就是四拃就是一张饭桌的高度我们跪下,爬进去膝盖很疼,只敢咧嘴,不能出声段长在检验新工人——刚刚被贫下中农教育完的矿工子弟段长骂人声音很大头顶的矿灯咬着牙,聚集人间的光亮射向硬帮,和等待放顶的空间铁锹的长把儿被锯去一截,炮声从溜子尾开始一炮一炮,往上响炮烟里残留的TNT味道一阵一阵从气管吸进留下煤粉再从从肺子里呼出顺着溜子头拐进回风道再拐进副井,抽到井上顶板响,溜子响铁锹攉煤的动作,和哗哗作响的块儿煤撒上如雨的汗水油黑、闪亮向远古宣战向历史的断层探索体尝生命的极限,我们向死而生跪下,为了活着,也为了站起。乌黑的煤,亦如眼睛,点燃就是一种滚滚的力量死过的人,洗去脸上的黑再也没有死。没有死何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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